【峰巡#方邰#秦林】心意

自娱自乐

白夜追凶×心理罪×法医秦明联合专案组。

私设:邰伟是周巡师哥,周巡是林涛师哥。

大型OOC现场。

ATTENTION:

私设如山。情感线薄弱,大量单人场景描写。

胡编乱造的专业术语。

有情景参考,参考来自TVB《反黑》

WARNNING:

CP导向:#关周#!#方邰#!#秦林#【无差】

但不合胃口的还是请跳过捡合胃口的吃。

一个大案件下的小场景,不互相构成影响。

相当喜欢三个队长了,是三个独立存在的强大灵魂。

车留到后面开!因为论文写不完了!

私心就想看三个人商业互吹互相助攻,以及三个人在队长这个大设定下的细微性格差别。

不过邰伟这个角色悲情色彩太多了,随便抓个点都能喂刀片,圆都圆不回来。相当的心疼了。






#关周#的场合

1.

周巡心里有火,这火烧的他眼睛发干,舌头发直,整个胸腔都生疼。

他知道火从哪里来,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火里熬着。

 

周巡这阵子本来清闲,只是时不时地去抓抓赌,没曾想抓出来了个大鱼。

一整个集团,私营赌场、逼良为娼,胁迫这些受骗女子人体运毒,还丧尽天良地倒卖器官。就在眼皮子底下行事,光长丰辖区一个星期就出了三具脏器尽失的尸体,具是没有备案的失踪年轻女孩儿。

结果再一牵扯,不只是津港、就连龙番市和绿藤市也有此类失踪人口尸体。

上面连夜就来了电话下死命令。半夜12点,周巡被不停响的电话铃催的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等见到邰伟和林涛才稍有安慰,因为自己的师哥师弟明显看上去比自己还头疼。

没日没夜的找线索证据,最后是三个人分别带队亲自去抓的人。周巡负责的是赌场这块儿,大大小小一网打尽,可没人高兴。

案子是破了,但有个屁用。

想破了脑袋的包围,还是没料到一个地下赌场会有那样顽强的火力,几乎是一瞬间现场就成了炼狱一般的混战。

周巡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他追着人进了一个里间,没反应过来已经中了两枪——一枪在周巡的左胳膊,另一枪在周巡后面紧跟着的小警员的胸腔。

 

这会儿周巡颓然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他抱着小孩儿把人送进手术室,回头想发火却开不了口——身后跟着的同事尽是混战之后的凌乱,有的人身上还有伤口,但是都一语不发地跟着周巡。

他怎么开得了口,只能把人都赶回去休息。

这个成日咋咋呼呼的男人此刻头发蓬乱双眼通红。衣服被血浸的透彻,一半是他自己的,一半是小警员的。

小警员很年轻,前两年刚进支队,真枪实弹上阵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人很活泼,总是跟着汪苗一起在周巡身边晃悠,学着周巡手比脑快,学着周巡数九寒冬不要围巾,还学着周巡不穿防弹衣。

有点儿从前周巡跟关宏峰的意思。

所以周巡往里冲,他也跟着,毫不畏惧。

周巡很冷静,一点也看不出是平日爱发火急眼的人。

他冷静地看着手术室亮灯,冷静地跟着护士去包扎,甚至估摸了一下如果人救不回来,这个小孩儿的家属将得到多少抚恤金;又想,要是万一自己盖国旗了,自家老头儿能拿到多少。

他就又迷糊了,要是自己真去见老妈了,老头要怎么过呢?要是这个小孩儿过去了,他的家人要怎么过呢?周巡宁愿那两枪都在自己身上。

恍然间悄无声息的医院走廊那头儿似乎有人叫他。周巡转头去看,却不太真切地看见了个笑脸盈盈的女孩儿。

周巡想了想记起了女孩儿的名字。哦,伍玲玲。他转念继续想,老关那时候儿也跟我这样儿嘛?周巡下意识地去口袋里掏烟,意识到还在医院又把手收回来。动作牵动了伤口,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周巡没了烟无事可做,只能抬头去看医院的灯,似乎是要看出朵花来,挤出了一个难看扭曲的笑容。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2. 

关宏峰给周巡去的电话是林涛接的。

林涛处理完手上的事来医院换班,看到周巡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这人才被发现是昏了过去。

“35了,这么不让人省心。”

林涛架着周巡向值班护士讨要空床,结果病房间间爆满,没办法只能把人挪到大厅的凳子上。又脚不点地的去买了套病号服给他师哥换下身上血刺呼啦的衣服,换衣服过程中扯疼了周巡,成功换得几个软绵绵的巴掌,“还当自己15呢,哥儿几个可不能倒啊。”

等到把人安置好喘气的档口林涛才看到周巡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名为老关的来电提醒。

关宏峰倒是知道队里有人出事周巡去医院守着了,他从学校下班马不停蹄的就去了支队连夜审人,这会得空才有机会给周巡打电话问问情况,但是没料想会这么严重。

电话那头的林涛让他亲自来医院看看。关宏峰心就有些慌了。

凌晨3点45,他把车里车外的所有灯都开着,一脚油门踩到底开往医院。

 

但是电话没挂断,是林涛要求的。

“关队,”不同于另两人的暴躁,周巡这个小师弟跟关宏峰说话时总是个客客气气的语调,“周巡是我亲师哥,您知道的。”

关宏峰应着,单手打着方向盘闯过第四个红灯。但显然林涛并不需要他的应答,自顾自的说着:“我这师哥是您带出来的,您最清楚不过了。”

“老周让您带的可真成了人精。本来就是侦查系的第一,脑子好使的很。打人那不用说是比谁都快,心眼儿也比谁都细啊。”

“他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哎哟半夜2点,我正搁被子里面呢。我是不大清楚你俩之间是有点什么,但是我听着我师哥是真难受。”

“是,他那嘴是让人够呛,原来在学校可真是没少惹事儿。”

“但是关队,什么人对他好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谁对他好,他就加倍的好回去。”

林涛的声音透过听筒,在这深夜的环境下不太真切。关宏峰一语不发地听着。突然电话那头有个十分熟悉的音调呻吟了一声,然后林涛的声音就远离了话筒,明显是在跟另一个人对话。那人骂骂咧咧地在喊疼,隔得有些远的传来。

是周巡的声音。关宏峰的心便回到了原有的地方。

继而林涛的声音又贴了回来:“关队,人说送佛送到西,您要是再撇下我师哥,我和伟哥就得被他折腾死了。”

关宏峰猛地踩下了刹车道:“嗯,不会了。”

他回复的同时已经快步走进了医院,全然没注意到离开车灯之后自己完全沉浸到了黑暗的夜色中,“我到医院了,你们在哪儿。”

然后正看见林涛举着手机对他招手,旁边躺着个乱七八糟地穿着病号服的周巡,睡得不太安稳。

 

3.

周巡再次睁眼是6点的事了。

他躺在自己车的后座,驾驶座上是关宏峰。周巡没来得及想清楚眼前这些事物排列组合的前因后果,身体习惯已经先大脑一步,沙哑的嗓子叫了一声老关。倒是把闭目歇息的关宏峰吓到了似的,前座的人随即醒来支起身体来看他。

关宏峰回头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问他想不想吃东西。周巡摇头,有点不习惯他的关老师这么絮叨。继而强撑着跟关宏峰插科打诨,把照顾自己大半宿的小师弟痞了一顿,却再没有半点话说。

关宏峰也不揭穿他,发动汽车一路车速平稳的驶回支队。他从后视镜看着颓然倚在后座的周巡,手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病号服胡乱的套着,双眼充血胡子拉渣。

关宏峰没见过这样的周巡。毫无遮拦地叱骂是他,拿捏分寸地试探是他,可都不是现在这个痛苦的周巡。

沉浸在自责里无言的周巡。

等到快到支队了,周巡才喃喃开口。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关宏峰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那小孩儿才25。那枪应该在我身上的。”

“你把支队交到我手上。。。可我他妈没看好。”

关宏峰闻言吱呀一声把车猛地停在路边,回过头去探寻周巡的眼睛。那双平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在刚出来的晨光中闪烁着,闪着比流泪更痛苦的悲怆。

关宏峰直视着这样的眼睛,一字一顿却清晰无比道:“周巡,不是你的错。”

 

4.

周巡被关宏峰逼着去吃了个早饭才回到支队。

他本来没甚心情,而且关宏峰给他买的净是甜不拉几的东西——红枣味儿的豆浆,枣泥馅儿的包子,补血。活像个刚坐月子的产妇。

但是他的关老师说如果你不吃,那我就喂你吃。躁的顶天立地的周队长没处躲,只能认命地把早饭解决完。

车停到支队门口时,邰伟在大门口靠着抽烟,看到两人走近却突然嘿嘿一笑,周巡没来得及怼他两句,就听到他说:

“人救过来了。”

“医院刚来电话了,手术都做完了。”

邰伟看着周巡松懈下来的模样笑开,又眨了眨眼道:“诶,我这告诉你这么好的事儿,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周巡立刻有样学样地也眨了眨眼睛,相当无辜的样子道:“师哥,楼上有人看着你呢。”

邰伟不甚相信地回头,正对上楼上窗户边方木的眼睛,艹了一声丢了还剩一半的烟一溜烟儿地跑了——他还在戒烟中。

周巡瞧着邰伟的背影,总算是笑了出来。他突然觉得这阳光是不那么惹人厌了,照的他浑身都是暖和的。

 周巡就好像又恢复到了平常的那个周巡,转头笑脸盈盈地去叫了一声:“老关。”

继而他得到了一个沉稳的回复:

“我在。”

【TBC】




#方邰#的场合

1.

抓回来的毒贩头目在审讯室关着,却没有人去动。

因为这人说要见邰伟,只要见邰伟。

而方木在跟邰伟较劲,说自己去审。邰伟吐着烟没出声,倒是受了枪伤的周巡吊着半边胳膊把桌子拍的啪啪响的反对。

本来倚着凳子打盹儿的林涛站起来:“我去吧。”

邰伟伸手把自家师弟摁回去:“去什么去,赶紧睡你的吧。”

一旁的秦明科长默不作声地向邰伟点了点头。这两天部署抓捕工作,周巡和邰伟是轮着班儿的上,但是林涛仗着年轻连轴转了两天,这会儿已经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窗外是滂沱的大雨。邰伟把燃尽的烟丢掉道:“我去吧。”

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潮湿。                        

 

邰伟第一次看到卷宗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这帮毒贩俱是身手老练行事乖张。这个风格邰伟太熟悉了。

——就像曾经的鬼哥。

所以实行抓捕的时候他哄着周巡去了城东的赌场,骗着林涛去了城西的夜店。邰伟想要自己去面对,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去面对。

但是邰伟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等到头目被拷到他面前了,只笑嘻嘻地叫了一个名字:“小乔爷。”

刹那间邰伟如坠冰窟。

过往的画面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逼得邰伟无处遁藏。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忍住想要拔枪崩人的心情。方木拖着他的后腰,把他摁进车里,摁进窒息的记忆里,摁进吃人不带血的现实里。



2.

邰伟走进审讯室,带着一身湿漉漉的绝望。他知道隔着一扇单向玻璃的那头是无数的眼睛,而他担下了这个活儿,就得把自己的伤疤在这些眼睛下撕开,一点点地,血刺呼啦地晾在外面。

毒贩阴冷地看着邰伟,却挤出一个渗人的微笑道:“邰警官,你不记得我了呀,我原来可是跟着你混得呀。”

邰伟不动声色,在脑海里搜索,隐约记起了这人的名号。曾经连卸货也不会的小屁孩成为了骇人听闻的毒枭,现在稳稳当当地坐在他面前,仿佛旧友的闲聊。

“你把老鬼送进去了,我也跟着进去了。你想不想知道,我在里面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毒贩手被拷在椅子上,但他似乎又想要上前来凑近邰伟,挣扎着硬拖动着椅子到了桌子跟前,突然状似癫狂地喊叫:

“你知道别人说什么嘛?!说我是傻逼!跟谁不好,跟了个卧底!”

邰伟近乎冰冷的目光骤然对上了毒贩近在咫尺的脸,声音是从嗓子缝里挤出来的:

“是我逼你去贩毒的么?”

“你们做了什么事,罪有应得。”

毒贩颓然坐倒,好似听到了什么趣闻一般开始大笑。笑声回荡在冰冷的审讯室,冲击着邰伟的耳膜。

“对对,他妈的。。罪有应得。。。”

“那邰警官你说,林昆警官是不是也是罪有应得呢?”


3.

方木盯着玻璃那边的邰伟表现出些许烦躁,他应该坐在邰伟的身边,而不是隔着玻璃注视那人。玻璃太冷,带着他的心仿佛也有些冷。

但是他又挪不开脚步,因为耳朵边有个声音在说话。说的内容也是邰伟,是方木不曾所知的年轻的邰伟。

“我这个师哥,缉毒系的第一名。什么都好,原来学校里那可是大把的女孩儿追啊。”周巡隔着玻璃点了点邰伟,笑嘻嘻的脸隐在烟雾背后,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出奇,“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小姑娘有多猛。”

“真的,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犟。”

周巡夹着烟絮絮叨叨,关宏峰明白他这是有话要说,自己晃悠了出去。就留方木和周巡两个人看着邰伟的审讯。

“结果就这么好的个人才竟然被派去卧底,还他妈能撞上自己发小,多巧啊!当他妈的买彩票呢!”

“我呢,那个时候就是个混蛋,成日打架。等让老关拽出来回过神想找我师哥喝一杯,人就他妈找不着了。涛儿就更指望不上了,刚从学校出来屁都不知道。”

“艹我有的时候真想看看那些个老王八蛋在想什么。除了整天捉摸着怎么往上爬,是他妈的一点儿不把人当人使。”

周巡单手摁熄了烟,转头盯着方木,目光诚恳,一字一句地道:“方警官,他现在出不来了。我们谁都帮不上忙,只能麻烦你了。”

“不过你别忘了,邰伟他远比你想象的强。”

隔着单向玻璃,邰伟还在无声的和人对峙。过去的记忆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死命地拽着他往下沉,逼着他吐出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空气。

审讯室的灯光过于渺小,没法给这人指明方向。

方木不准痕迹地点头。人人都以为是邰伟把他方木从过去里拉出来,以为是邰伟在拯救他。而这个周巡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只一眼就明白这两人不过是相互依靠,谁也不比谁好,想要相互拉扯却谁也救不了谁。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他与邰伟,早已分不清楚谁才是恶龙,哪里才是深渊。

 

4.

人被带走了,邰伟还坐在审讯室,周身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方木走进来他也充耳不闻。

方木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寻得一个较为适宜的位置,在嘴里点燃了一根烟,烟是周巡给的。继而把这根烟送到邰伟嘴边。

椅子上的人仍旧一语不发,却伸嘴接过了烟。

暴躁、抗拒,方木倚着桌子去分析邰伟,每一个词语都带着绝望的气息。邰伟被压在这样的心理下翻不了身,而方木一时也拿捏不了从哪里向他伸手。

倒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方木只是担心这办法对于邰伟来说过于残忍,就像当初邰伟也狠不下心告诉他事实。

两人静默无语,似乎连空气都要凝固的时候方木率先开了口:

“邰伟,不是你的错。”

“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而留下后遗症,俗称PTSD,是指对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的精神反应。主要症状包括噩梦、性格大变、情感解离、情感麻木、失眠、逃避会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这个病症你不陌生。因为不仅我有,你也有。”

“邰伟,你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方木的语气与往常无异。这也是治疗手段中的一种,应对邰伟这样的病人,使其尽量放松。

“他妈的。你懂个屁。”邰伟随机扔了烟对这些话做出了评价。

他向来不对方木说脏话。平日里那些轮圈子伺候祖宗十八代的话出现在方木面前时,被问候的对象通常是别人。再气也不过冷着语气吼他一声方木,更多的时候是含在嘴里黏黏糊糊地去叫他木木。导致很多时候方木是有些喜欢看邰伟骂人的,因为那样的邰伟是鲜活的,甚至带了点可爱,一点点的照亮着他。

所以方木接触到这句话似乎脾气也上来了,他虽然聪明但毕竟年轻气盛。伸出手去拉扯身边的人,想要好好地讨个说法。但僕一接触到邰伟的肩膀却立马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

手里的身躯在颤抖。隐秘地,悄无声息地。

方木立刻低头去寻邰伟的眼睛。他所知的这种颤抖只会发生在静谧的夜晚,那些夜晚邰伟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痛,为了不吵醒他一个人在下铺轻声吸气。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一片荒芜。邰伟抖得像个痛哭的模样,却没有一滴眼泪。

方木心里那点怒气就被这个模样的邰伟挤得烟消云散了。他无声的叹气,把手伸的更远去圈邰伟的肩膀,倚着这个人把全身的重量挪到椅子把手上。

这样的姿势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热恋中的情人,可维持着姿势的两人心里都是说不出口的苦悲。

“邰伟,我在的,我在的。”

方木不断地去安抚怀里的人,他们两个的治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这辈子也无法治愈。但这没什么要紧的,他们能这样互相依存着,就谁也不需要。

想要愈合大型伤口的办法,就得狠心把那些新生的嫩肉漏在外面。如果一味地用厚厚的纱布捂着,伤口只会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溃烂,直至不治。

半晌这些安抚得到了一个答复。邰伟的声音有些抖,但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决绝,闷闷地传到方木耳边。

邰伟在黏黏糊糊地叫他:“木木。”

回答也是闷闷的:“嗯,我在。”

【TBC】





#秦林#的场合

1.

刑侦学院各系部的翘楚们上了酒桌子,统统都是扶不起的棒槌。

案子暂时算是结了,几个人各自清理了手上的报告,等到周巡吆五喝六地拉着人去喝酒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当然最后在酒桌上的只有三个人。

林涛现下还算清醒,他的大师哥邰伟已经快到桌子底下去了,二师兄周巡一只手受了伤,正身残志坚地吆喝老板再来一打。

林涛把邰伟拽回来,用酒堵上周巡的嘴。

深夜的烧烤摊,三三两两坐着小情侣和些刚收班的工人。左手边的马路时不时有车呼啸而过,右手边是零星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居民楼,时不时传来两声婴孩的哭闹。这一切喧闹与静谧织成一张和谐的网,形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安稳祥和。

他们三个人坐在这张网的中间,酒喝的沸反盈天,可谁都门儿清互相心里有多难受。

因为在他们大部分的职业生涯中,这些普通的人命系在他们手里,驱赶着他们前行。走得越快,陷得越深,心尖儿郁结着一口气,说不出来。

周巡总算不吆喝了,含混不清地过来搂林涛:“涛儿,来来来跟哥说今儿怎么就不开心了啊。。。人都抓回来了。。。有什么事儿哥帮你揍人。。。”

邰伟也往这边凑,一满瓶酒堪堪要倒在林涛的衣服上,继而又四平八稳地被收回去灌进了嘴里。

“没事儿。。真没事儿,我靠老周!亲哥!别往我身上吐!”林涛招架不住了,一个邰伟已经够了,再加上个周巡,摆明了是今天不喝进医院谁也别想离开这桌子。

又闹了半天,四周的人都已经散去,老板也打着瞌睡等他们仨走了好收摊。

林涛被酒精冲的头疼。

他的初衷并非如此,架不住周巡和邰伟两个人死命地灌,还是醉了。但是醉了,有的话反而更容易开口

林涛吸了吸鼻子,像是自言自语道:“那个女孩儿,我冲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

 

2.

对,他是去抓人的。

一帮亡命之徒流窜作案,黄赌毒三样都占尽了,急的上面拍板儿把这哥儿几个拎到一起,下死命令必须剿灭。他们费尽心思挖掘线索做好了埋伏,兵分三路带队抓人,结果等林涛到了他负责的地方才发现里面还有人质。

林涛一个人潜了进去,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匪徒,但他知道必须救人。

那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儿,浓密的卷发和玫瑰色的嘴唇,灰头土脸地蜷缩在角落,楚楚动人。看着林涛进来的时候扑闪着大眼睛流眼泪。

林涛想着安慰她的话,没事的,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还活着就好。

潜伏很成功,突击也很成功,里面虽然人多但是并没有枪支。

混乱之中林涛把视线挪开了,可就在这一瞬的疏忽,谁都没注意到女孩背后还藏着人。只一刀,玫瑰就哆嗦着在林涛怀里凋谢了。

气管和大动脉被隔开的缘故,只有近距离的林涛听到了女孩从喉管断断续续挤出地气音。这只玫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我不想死。”说到呼吸停止了眼泪也没有流尽。

纤长的睫毛被冰冷的眼泪和喷溅出来的血液纠紮在一起,死死地勒在林涛的心上。

 

邰伟不再找不到桌子,伸手过来揉林涛的头发。

两个老油条都清醒着。

晚间林涛收队回来之后就一直一语不发,后来还训了人。多难得啊,周巡跟邰伟就压根没见过这师弟发火。

起因不过是负责收集的小警员嚷了两句,说死的那个女孩是个外地人,在津港做些不入流的营生,才20岁还怀着孩子。

——竟是一尸两命。

林涛茫然地看着那个小警员。所以她不想死,哪怕岁月不曾温柔待她。

她还想活下去。


3.

邰伟架着林涛一步步走的艰难,下了的士才想起来问小师弟房号。他俩到津港之后是周巡安排的住处,虽然是一家酒店但是楼层不同,他也不知道林涛到底住哪间。

但是跟醉酒的人讲道理是比审犯人还难。

邰伟伸手去拍林涛:“大哥,您是我大哥,睁睁眼睛成不成啊?”脸上立马得到林涛含混不清的回击;他想要伸手直接去摸房卡,林涛又扭开。两个人就这样在酒店门口纠缠成一团,间或掺杂两句邰伟愤怒的骂声,全然丧失了警务人员应有的风貌与气节。

纠缠之中邰伟注意到一个人西装革履的站在酒店的玻璃门后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俩——秦明,

猛地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师弟骤然失去了借力点,咣地撞上玻璃门,安静了。

秦明为两人拉开门,仍旧是一语不发。

“哎哟秦科长这是。。。”邰伟被看得心虚,扶着林涛走了进去,“要出去啊?”

“不,来接他。”秦明科长依旧非常冷漠,不停地打量着林涛,似乎在思索要从哪儿下手去搂人才能避免被冲天的酒气污染,“我在房间里就听到邰队你的声音了。”

“哎哟喂还不是这兔崽子,”邰伟避开秦明为接应林涛勉强伸出的手臂,“没事儿没事儿,兔崽子我扶着就成,免得搞脏了衣服。”

秦明就迅速收回了手,率先走进电梯。邰伟跟在后面心里默默为林涛掬了一把辛酸泪,涛儿,难为你了,智商高的人总是有点小毛病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老式电梯有些缓慢。邰伟搜刮着话题,想了半会只能把火引到林涛身上:“秦科长,我这小师弟平时,让你费心了。”

秦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表情有所松懈。

邰伟瞧见继续道:“涛儿原来就实诚,被我们拉出去喝酒总是第一个倒,回回说不放心我跟老周才去,回回都是我给背回去,真他妈折腾死我了。”

“他刚毕业我就被派去云南了,连这小子请的饭都没吃上。嚯公安管理系的第一名,还想着得狠狠宰他一顿。”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邰伟扶着林涛深一脚浅一脚的和秦明并行,完全忘记了这个话题的初衷,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

“秦科长,我是只听过两次他特伤心,一次是他姥姥去世,一次是你出事。”

“他当时不让参加搜查,去找过我。请我喝酒还他妈让我付钱。”

走廊不短,但在邰伟的絮叨中就走到了房间,秦明开门示意请进。其实林涛的房他隔壁,但这种情况显然不能放任醉鬼独身一人。

“我师弟可能是有点傻兮兮的,但这也是他最大的武器。”

“一个人,在经历过很多事之后还能保持这样一颗纯粹的心,得有多难得啊,”邰伟虚环着林涛站在房门口,结束了意犹未尽的回忆,“至少我跟老周就他妈做不到。”

“秦科长,我这如花似玉的小师弟就交给你了。”

说罢把林涛扔进了门里秦明的怀抱,撒丫子溜了。


4.

秦明心情很复杂,衣服还是被林涛搞得一塌糊涂了。他思考着是扔了还是送去干洗,被怀里林涛的哼唧打断了思绪。

他没凑近听林涛到底在说什么,多半也听不懂。半推半拉把人扔进了浴缸。水是他早放好了的,凉了就放掉一些添进新水,最后等到了这人回来。

秦明很清楚林涛的心情,尸体是林涛亲自抱回来的,一直送到了他那里。 

水里的人似乎十分难受,拧着眉头乱动,水花溅的到处都是,秦明的衣服是彻底报废了。

秦明叹气,在心里舍弃了衣服伸手去安抚林涛道:“醒醒,这样容易着凉。”

像是回应,林涛倒是睁开了眼睛,但不为所动,反而伸手来拽他。

秦明随着他拉扯,直接靠到浴缸边,去直视林涛的双眼:

“人的身体结构很脆弱,躯干部分有8处致命点,四肢部分有7处,最脆弱的部分是寰枢关节,”他伸手去捏林涛的后颈,触手之处滚烫湿滑,“这里。这些部位遭受不同程度的刺激可能会致皮肤组织破裂、神经性瘫痪,乃至死亡。”

如果林涛清醒,一定会吐槽他的秦科长过分专业的术语。但是这会却很乖顺的听着。

“但是人心又是最顽强的事物,虽然这么文艺的说法我一向不认同。林涛,人或有一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是你的错。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这样才对得起她。”

醉酒的人仿佛真的听懂了,露出了一个微笑。秦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笑容,和眼前这人的心一般,剔透无比。

林涛支起湿淋淋的身子靠向他,喉咙里滑出一些音节,拼在一起是个秦明很熟悉的称呼。

耳朵边的声音叫他道:“老秦”

秦明便回答。

声音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我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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